聞一多《死水》- DSE中文文學溫習筆記
您好！歡迎來到聞一多《死水》的學習筆記。這首詩看起來似乎很灰暗，但其實充滿力量，亦是DSE一個非常重要的篇章。不必擔心，我們會一步步拆解它，由淺入深，無論您本身中文程度如何，這份筆記都可以幫助到您！一同來探索這潭「死水」背後澎湃的情感吧！
第一部分：認識詩人與時代背景
聞一多：一位愛國的「藝術家」
要知道聞一多為何要寫《死水》，首先要認識他是一個怎樣的人。
- 詩人學者：聞一多不單是詩人，還是一位很有名的學者，對中國古典文學有很深的研究。
- 留美經驗：他曾經去美國留學，親身感受過西方國家的強大，回到中國見到國家的腐敗和落後，內心非常痛苦和失望。
- 愛之深，責之切：他對國家的愛非常深厚，正因為如此，他對當時社會的不滿與批評才會如此強烈。他的詩就好似責罵孩子罵得最兇的父母，其實心底裡最疼愛孩子。
創作背景：一潭「死水」般的中國
《死水》寫於1926年，當時的中國是一個怎樣的環境？
想像一下，當時的中國正處於軍閥混戰時期。整個國家四分五裂，政府腐敗無能，社會黑暗，民不聊生。對於聞一多這些滿懷理想的知識分子來說，眼前的中國就好似一潭完全沒有生命力、又臭又髒的「死水」。
生活小比喻：就好似您超級喜歡一支球隊，但他們場場都踢得很差，不團結又沒有鬥志。您看到又生氣又心痛，忍不住會破口大罵，希望他們覺醒。聞一多對當時中國的心情，就是這樣。
第一部分重點總結 (Key Takeaway)
《死水》不是單純寫一潭污水，而是詩人聞一多眼見當時中國社會腐敗、黑暗、沒有希望，有感而發的作品。他的強烈不滿與絕望，源於他對國家深沉的愛。
第二部分：詩歌內容逐節拆解
《死水》全詩只有六節，我們一同逐節來看，解讀字面意思以及背後的象徵意義。
第一節：定調——絕望的開端
原文：「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，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。」
- 字面意思：這是一條溝，裡面是絕望的死水，連清風都吹不起一絲波紋。
- 象徵意義：開門見山，直接點明主題。「死水」象徵當時的中國社會，「絕望」是詩人的直接感受。「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」比喻任何外來的改革力量或美好的事物，都無法改變這個僵化、腐敗的社會。情況已經壞到極點，無可救藥。
第二節：發洩——極端的憤怒
原文：「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，爽性潑你的賸菜殘羹。」
- 字面意思：既然如此，不如索性將那些垃圾、吃剩的飯菜全部倒下去吧。
- 象徵意義：這裡用了反語與激將法。詩人不是真心想潭水變得更污濁，而是用一種「自暴自棄」的語氣，表達他極度的憤怒與無奈。他的潛台詞是：「你們（指造成社會黑暗的人）要搞壞社會嗎？好啊！索性搞到最壞，看看會變成怎樣！」
第三節：想像——從醜惡中誕生的「美」
原文：「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，鐵罐上銹出幾瓣桃花；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，黴菌給蒸出些雲霞。」
- 字面意思：銅會生鏽變成翡翠般的綠色，鐵罐的鏽跡好似桃花；油污會好似織出來的絲綢，黴菌會好似天邊的雲霞。
- 象徵意義：這一節是全詩最特別的地方！詩人發揮想像力，將最醜惡的事物（破銅爛鐵、油膩、黴菌）描寫成最美麗的東西（翡翠、桃花、羅綺、雲霞）。這種「以醜為美」的手法，不是真心讚美，而是一種深刻的諷刺。他想說，在這個黑暗的世界，連「美」都是由腐爛與醜惡之中病態地產生出來。
第四節：幻滅——虛假的美麗
原文：「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，漂滿了珍珠似的白沫；小珠們笑聲變成大珠，又被偷酒的花蚊喝破。」
- 字面意思：讓死水發酵成綠色的酒，上面浮滿好似珍珠的白沫；那些泡由小變大，然後又被蚊蟲弄破。
- 象徵意義：「綠酒」與「珍珠」都是美麗的意象，但這些美麗是由「死水」發酵而成，本身就是虛假與短暫的。「珍珠似的白沫」象徵社會上偶然出現的一些微弱希望或改革假象，但它們很脆弱，很快就會被「花蚊」（象徵社會上的黑暗勢力）輕易摧毀。希望，只是幻影。
第五節：諷刺——無可救藥的現實
原文：「那麼一溝絕望的死水，也就誇得上幾分鮮明。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，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。」
- 字面意思：這樣一潭絕望的死水，都可以說有幾分色彩了。如果青蛙忍不住叫幾聲，就算死水唱出來的歌聲囉。
- 象徵意義：詩人再次用反語。所謂的「鮮明」，只是腐爛的色彩；所謂的「歌聲」，只是青蛙無意義的叫聲。這些根本不是真正的生命力。詩人諷刺那些粉飾太平、自欺欺人的人，說在這個絕望的環境中，任何所謂的「生機」都只是一個笑話。
第六節：挑戰——徹底的決絕
原文：「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，這裡斷不是美的所在，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，看他造出個什麼世界。」
- 字面意思：這是一潭絕望的死水，這裡絕對不會有美存在。不如索性交給「醜惡」去發展，看看它可以創造出一個怎樣的世界。
- 象徵意義：與第一節首尾呼應，再次強調「絕望」。詩人放棄了一切幻想，得出結論：這裡不可能變好。最後一句是全詩情感的最高峰，他不再掙扎，而是用一種決絕的姿態，向「醜惡」發出挑戰。這種態度表面是放棄，深層次是一種最徹底的反抗與控訴。
第二部分重點總結 (Key Takeaway)
全詩的情感脈絡是：點明絕望 → 憤怒發洩 → 諷刺性的美化想像 → 想像破滅 → 再次諷刺 → 徹底絕望並發出挑戰。
第三部分：藝術特色——聞一多的「三美」理論
《死水》不單內容震撼，它的藝術形式都非常講究。聞一多提倡寫詩要有「三美」，即是建築美、音樂美與繪畫美。《死水》就是「三美」的完美示範。
小提示：「三美」是 DSE 考核《死水》的重中之重，一定要記熟！
1. 建築美 (形式上的整齊)
指的是詩歌的外在結構，好似蓋房子般，要方方正正，整整齊齊。
- 格式整齊：全詩共六節，每節四句，非常均稱。
- 字數均等：每句九個字，使全詩外觀好似一塊塊豆腐般方正。
- 首尾呼應：第一節與最後一節都用「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」開頭，形成一個圓形結構，加強了那種無法逃脫的絕望感。
思考點：為何要用如此整齊的形式去寫如此醜惡的內容？這種形式與內容的巨大反差，正是要突出那種病態、扭曲的感覺，使諷刺意味更強烈！
2. 音樂美 (聽覺上的享受)
指的是詩歌讀起來的音韻與節奏感。
- 押韻：每節的第二句與第四句都押韻（例如第一節的「淪」lun4 和「沉」cam4 在普通話中是押韻的），使詩歌讀起來朗朗上口，有節奏感。
- 節奏感：每句九個字，可以劃分出不同的停頓位，例如「讓死水/酵成/一溝綠酒」，形成一種沉重、頓挫的節奏，符合詩歌壓抑的情感。
3. 繪畫美 (視覺上的想像)
指的是詩歌用詞所營造的畫面感，尤其是色彩與形象。
- 色彩鮮明：詩中用了許多鮮豔的顏色詞，例如「綠成翡翠」、「銹出桃花」、「白沫」、「雲霞」等。
- 意象豐富：詩人將「鏽跡」比喻成「桃花」，「油膩」比喻成「羅綺」，「黴菌」比喻成「雲霞」，創造出許多視覺上很強烈的畫面。
- 以醜為美：最大的特色就是用最美麗的詞語去形容最醜陋的事物。這種強烈的對比，使讀者感受到一種視覺上的衝擊，從而更深刻體會到詩人想表達的諷刺與絕望。
第三部分重點總結 (Key Takeaway)
聞一多用極具美感的形式（整齊的建築美、和諧的音樂美、色彩斑斕的繪畫美）去包裹一個極度醜惡的核心（腐敗的中國）。這種「以美飾醜」的手法，不但沒有減輕醜惡，反而讓醜惡變得更加觸目驚心，諷刺效果達到頂峰。
第四部分：主題思想與應試技巧
核心主題：愛之深，責之切
如果考試問您《死水》的主題思想是什麼，千萬不要只回答「憎恨中國」或者「覺得中國很醜」。最準確的說法是：
詩人通過對「死水」——即當時黑暗腐敗的中國社會——極度醜惡的描寫和病態的美化，表達了他對國家現狀的極度失望、憤怒和痛苦，而這種強烈的情感，根源於他對祖國深沉而熾熱的愛，體現了「愛之深，責之切」的愛國情懷。
DSE 應試小貼士
- 關鍵詞要記熟：象徵、反諷、以醜為美、三美（建築美、音樂美、繪畫美）、愛之深，責之切。
- 分析手法要結合主題：解釋「三美」或者「反諷」的時候，不要只解釋那個手法是什麼，一定要說明「詩人用這個手法，怎樣幫助表達他對國家的絕望與憤怒」。
- 常見錯誤要避免：
- 錯誤：聞一多真心覺得生鏽的鐵罐好似桃花般漂亮。
- 正確：聞一多是用反諷手法，故意將醜惡的事物說成美麗，去諷刺那個黑白顛倒的病態社會。
- 引用原文作證：回答問題時，一定要引用詩中的句子來支持您的論點。例如談到「繪畫美」，您就要舉出「綠成翡翠」、「銹出幾瓣桃花」等例子。
最後鼓勵：《死水》初讀可能會覺得很沉重，但當您明白聞一多內心的掙扎與熱愛之後，就會發現這首詩充滿了力量。希望這份筆記可以幫助您掌握《死水》的精髓，考試加油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