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史筆記：宗教傳播與文化交流 － 基督宗教

各位同學，歡迎來到「基督宗教」這一課。或許一提起宗教傳播，你腦海中浮現的是沉悶的畫面，但其實這一章內容非常引人入勝！我們將會看到明清時期，一群來自西方的「超級學霸」傳教士，如何帶著最新的科學知識來到中國，與當時的皇帝、大臣建立友誼，甚至引發了一場中西文化的「世紀大辯論」。

學畢此課，你不但會了解基督教在中國的傳播過程，更會明白文化交流如何能夠取得成功，又如何可能因誤解而導致失敗。這些歷史教訓，至今仍然深具啟發意義！讓我們一同探索這段精彩的歷史吧！


第一部分：概論 － 明清時期基督教傳播有何特色？ (學習要點：明清時期基督教傳播的特色)

明朝中後期開始，天主教的傳教士再次來到中國。他們此次的傳教方式迥然不同，極具策略。我們可以歸納出以下幾個重點：

1. 傳教主力：耶穌會士 (The Jesuits)

耶穌會 (Jesuits) 是天主教內一個非常特殊的組織。他們的成員不單是神父，許多更是當時歐洲頂尖的科學家、數學家與天文學家。他們認為要傳教，首先必須得到他人的尊重與信任。

  • 代表人物：利瑪竇 (Matteo Ricci)、湯若望 (Adam Schall von Bell)、南懷仁 (Ferdinand Verbiest)。緊記這三個名字，他們是當時的「超級巨星」！
2. 傳教策略：「由上而下」的精英路線

耶穌會士並非一開始便深入鄉間向平民傳教，而是選擇先打入中國的上層社會。

  • 目標：皇帝、朝廷官員、有學識的士大夫。
  • 方法：利用他們的西方科學知識 (簡稱「西學」) 作為「敲門磚」，吸引精英階層的注意。
  • 生活比喻：這就好比一個新品牌欲打入市場，他們並非先面向大眾銷售，而是首先尋求與當時最具影響力的明星、網絡紅人（KOL）合作，藉此為品牌樹立高端、有品味的形象。
3. 核心手段：學術傳教與文化適應 (Accommodation Policy)

這正是耶穌會傳教成功的關鍵！他們並非強硬地斷言「你們的文化是錯誤的」，而是嘗試去理解與適應中國文化，尋找共同點。

  • 尊重中國文化：利瑪竇以身作則，學習中文、研讀儒家經典，甚至穿上儒服，令中國士大夫認為他們並非「蠻夷」，而是有學識之人。
  • 以科學吸引注意：他們展示西方的天文學 (協助修正曆法)、數學 (與徐光啟一同翻譯《幾何原本》)、地理學 (繪製《坤輿萬國全圖》，使中國人首次得以窺見世界地圖)、機械 (製造自鳴鐘) 等等。這些知識令朝廷為之驚訝與折服。
  • 尋找共同點：他們嘗試將天主教教義與儒家思想結合，例如將 "God" 翻譯成中國古代經典中的「上帝」或「天主」，使人更容易接受。
4. 傳播結果：影響深遠，但信眾有限

雖然耶穌會士在宮廷中取得巨大成功，甚至成為皇帝的老師與顧問，但基督教在明清時期並未在民間大規模傳開。

  • 成功之處：促進了「西學東漸」，為中國帶來重要的科學啟蒙。
  • 局限之處：信徒主要集中在一些官員與知識分子，普羅大眾仍然較難接受一個全新的外來宗教。而且，隨後發生的一場事件，令這種良好的交流中斷了。

本節小結：Key Takeaway

明清基督教傳播的最大特色便是由耶穌會主導，採取「由上而下」的精英路線，利用「西學」作為工具，並實行「文化適應」策略。這個方法初期非常成功，但最終因為文化衝突而受阻。



第二部分：專論 － 文化交流中的「衝突」與「調和」 (學習要點：明末清初基督教與中國文化的衝突與調和)

這部分我們將深入探討，兩種不同文化相遇時，如何「調和」（互相適應），又如何爆發「衝突」。這個故事的主角，便是歷史上著名的「中國禮儀之爭」。

調和 (Accommodation): 耶穌會的努力

所謂「調和」，便是指耶穌會士為傳教所作出的各種文化適應努力。可以說，利瑪竇是「調和政策」的總設計師。

主要調和方式：

  1. 思想融合：提出「合儒」、「補儒」思想，認為天主教可以補充儒家思想的不足，兩者並非對立的。
  2. 儀式寬容：最為重要的一點！利瑪竇與早期耶穌會士認為，中國人的祭祖 (worshipping ancestors) 與祭孔 (worshipping Confucius) 儀式，僅為表達尊敬與孝道，屬於社會性、風俗性的紀念活動，而非宗教崇拜。因此，他們容許中國信徒繼續進行這些儀式。

    思考一下：這種思維極為巧妙，就好比我們在學校向國旗敬禮，或是向孫中山先生銅像鞠躬，這些舉動是為了表達尊敬，而非將其視為神明般崇拜。利瑪竇便是以類似的角度來理解祭祖與祭孔的。

衝突 (Conflict): 中國禮儀之爭 (The Chinese Rites Controversy)

「調和」的美好時光並非長久。隨着其他修會 (例如道明會、方濟會) 的傳教士來到中國，衝突便開始了。無須擔心，這個過程如同觀賞戲劇般引人入勝，讓我們一步步來剖析：

第一步：爭議出現

  • 後來者（道明會等）傳教士看到中國信徒祭祖祭孔，大感震驚。他們認為：「任何形式的跪拜都是對上帝的不敬！這些是偶像崇拜，是異端邪說！」
  • 於是，他們與耶穌會的觀點產生嚴重分歧，並將此問題呈報羅馬教廷 (The Pope)。

第二步：教廷介入

  • 羅馬教廷對遙遠的中國文化不甚了解，他們聽取了雙方的報告後，認為道明會的主張較為符合天主教的嚴格教義。
  • 經過幾十年的辯論，教廷最終在1704年頒布禁令，嚴格禁止中國教徒舉行祭祖祭孔儀式。

第三步：皇帝的反應

  • 當時的皇帝是康熙帝。他是一位好學重實，與耶穌會士關係良好的皇帝。他得知此事之後，龍顏大怒！
  • 康熙帝認為：「祭祖祭孔是中國幾千年來的文化傳統，是孝道的表現，與你們羅馬教宗無關！一個外國人憑什麼干涉我們中國的內部事務與文化？」
  • 他覺得這個禁令是對中國文化的侮辱，也是對其皇權的挑戰。

第四步：衝突爆發與禁教

  • 康熙帝下令，所有在中國的傳教士，如果想繼續留駐，便必須簽署一份「領票」，聲明會遵守利瑪竇的規矩 (即容許禮儀)。
  • 不願簽署者，則一律驅逐出中國。
  • 這便是「中國禮儀之爭」的高潮。結果，曾經由耶穌會士辛苦打開的中西文化交流的大門，便就此「砰」然關閉了。
  • 到了雍正、乾隆時期，清政府更全面實行禁教政策，天主教轉為地下活動，直至鴉片戰爭後才有所轉變。
Did You Know? 趣味知識

你知道嗎？「中國禮儀之爭」的影響非常深遠。羅馬教廷要等到約莫250年後，即1939年，才重新審視此問題，最終撤銷禁令，認為祭祖祭孔儀式是可以容許的。然而可惜的是，當時的中國與世界已截然不同了。

本節小結：Key Takeaway

明末清初的文化交流，「調和」的代表是利瑪竇的適應政策，特別是容許祭祖祭孔。「衝突」的爆發點便是「中國禮儀之爭」，核心是祭祖祭孔問題。這場衝突最終導致康熙帝與羅馬教廷決裂，令清政府走向禁教，中斷了早期的西學東漸。


快速溫習 Quick Review Box

問：為何明清基督教傳播一開始看似非常成功？

答：因為耶穌會士聰明！他們利用科學知識作為「見面禮」，走上層路線，而且尊重並適應中國文化（特別是利瑪竇）。


問：那麼為何最終又失敗了？

答：因為「中國禮儀之爭」！不同修會對「祭祖祭孔」持有不同看法，最後羅馬教廷頒布禁令，激怒了康熙皇帝，導致禁教。


考試陷阱：常見錯誤

切勿將所有傳教士一概而論！務必分清早期以利瑪竇為首的耶穌會（主張調和）與後期的道明會等修會（主張嚴禁禮儀）之間的分別。考試問及衝突原因時，務必提及此內部矛盾。